两亩地

宋歌刘长宇

时间：上世纪三十年代土地革命时期。

地点：板凳坡上。

人物：老刘头——老兵，35岁左右。以下简称：老

耗子——战士，25岁左右。以下简称：耗

狗娃子——新兵，20岁左右。以下简称：狗

【舞台一边是石垒的工事，侧边亮着一个马灯，远处传来零零星星的枪声。狗娃子扛枪守在石垒里，老刘头垂头丧气坐在石头上，耗子坐在石头上瞪着前方，似乎在思考什么大事……

耗：（一惊一乍的）大哥！

老：（吓）狗日的，吓老子一跳。

狗：龟儿神戳戳的！

耗：我们这县城守得住不？

老：你晓得这个山头叫啥子？（耗:摇头）长坂坡。我们只要守住长坂坡，县城就一定守得住。

耗：这里不是叫板凳坡吗？

老：我就当它是“长坂坡”，想当年常山赵子龙……

狗：怕是守不住哦！红军一路打过来，我老家都遭丢了。

耗：老子一直在想个问题，我们打仗，到底为啥子？

老：升官发财噻，谢团长说了，守住长坂坡，每人发十个“袁大头”。

狗：啥子叫袁大头？

老：就是我们这些干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十块现大洋。

耗：妈吔，那好安登儿逸哟！

狗：要是守不住呢？

老：与长坂坡共存亡，照样发十块大洋。

耗：共存亡？人都翘杆了，十块大洋有球用呀？

狗：我不要大洋，我要回家种地。

耗：要是屋头有地种，哪个龟儿子想出来当兵。

老：告诉你们，十块大洋，可以买两亩地，还可以修房子！

狗：（惊）啊！穷人卖儿卖女，卖一个才几十个铜壳儿，最多能买几升米掉命。十块大洋好值钱啦！

老：老子得了十块大洋，就把幺妹娶回家，天天抱到困瞌睡。

耗：大哥，幺妹喜欢你，没得钱也愿意跟你困瞌睡。

老：笨蛋。没得钱，未必饿起肚儿困穷瞌睡呀？等发了财，日子好

了，我才会娶幺妹过门。

狗：那是，那是。我二天讨婆娘也要恁个。看看看，那边好多星星啰。

耗：（看）星星在天上，那是萤火虫。

老：不是萤火虫，是火把。

【冲锋号响，喊杀声、枪声四起……

耗：啥子情况？

老：完了完了，拿枪战斗……

狗：枪呢？我的枪呢？

老：（看山下）慢！没看到红军冲上来嘛，我们打个球哇！

耗、狗：你叫我们打的嘛。

狗：大哥，这火把咋个越来越多了呢？

老：遭了，我们被包围了。

狗:（喊）等一下，等一哈！（枪声停止……

老：干啥子？

狗：再愣个打，命都要除脱。（两脚打抖

老：耶，你娃脚干在打抖抖嗦？

狗：不想抖，它龟儿自己要抖哇！

老：耗子，弹药还有好多？

耗：多、多，还多。

老：那怕个锤子，老子今天就要做回赵子龙，守住长坂坡……

耗：（向左张望）哎，那边山头啷个回事？兄弟们打起火把出来了，

遭了，他们要投降！

老：不可能啰，仗才开始打得嘛！

耗：看嘛，白旗旗都举起了哇。

狗：（指右边）这、这边也投降了。

老：这些龟儿子，愣个球不经打呀？

狗：大哥，我们……也投降嘛。

耗：我没得意见。

老：十块大洋不想要了？

狗：不……要……

耗：啷个不想要，守不住长坂坡，想要也要不到噻！

老：我给谢团长打了保票，我在，长坂坡就在，我要做一回常山赵子龙，风风光光地把幺妹娶回来困瞌睡。

狗：大哥，只怕是要到坟头上去困瞌睡哟！

老：（拉枪栓）哪个再敢说投降，老子一枪崩了他！

耗：对头，我们绝不投降。大哥说啷个办，我们就啷个办。

老：你们想一下，党国百万大军，红军才好多人，将来哪个会赢？这不是癞子脑壳上的“色”子，明摆着的吗？

狗：守住长坂坡，那才是癞子的脑壳，没法！

老：放心，我向谢团长请求支援，只要坚持一个小时，援兵就到了！

【走过去摇电话。

老：喂喂喂，通了，通了……谢团长，啊？你是哪个？周团长……（电话掉落）

耗：啷个回事？谢团长呢？

老：跑了。

狗：周团长又是哪个？

老：是红军的周团长，县城已经丢了。

耗、狗：啊？！大哥，现在啷个办？

老：不成功，便成仁，为了十块大洋，我们成仁！

狗：啥子叫成仁啰？

耗：这个。（抹脖子）

狗：吓？！我…我才不得干呢！

老：狗娃子，我们翘杆了，谢团长就会给我们比起！（比钱状。

狗：当官的都跑了，找哪个去要那十个大洋？

老：团长跑了，还有师长，就是死，我也要这十个大洋！

狗：万一红军胜利了，我们就死得冤枉哟。

老：要有信念。想当年常山赵子龙……

耗：对，要有信念！大哥，你先来……

老：我先来？就我先来……你们随后哈。哎！这枪好像有点长哈？

耗：大哥，我帮你托枪。

狗：要不得大哥，你要是死了，十块大洋给哪个？

老：给幺妹撒。

狗：我们都死了，哪个把大洋给幺妹呢？

老：（急了）我啷个晓得，叫她去找谢团长要。

耗：大哥，（假哭）一路走好！

老：欸，等下，你们说这疼不疼哦？

耗：大哥，一下就过去了。

老：我够不到板机呀。

耗：狗娃子，帮到扣下板机。

狗：我才不干。

耗：平常都是你帮大哥点烟，这会你要帮大哥上路！

老：莫忙，莫忙！一说点烟，把老子烟瘾逗发了，让我巴两口过了

瘾再上路。哪个身上有烟？

狗：我有！（从衣兜里摸出烟和信……

老：这是啥子？

狗：屋头给我带的信。

老：好啊，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要投降，你这个叛徒！

耗：啥子？叛徒？（拿枪对准狗娃子……

狗：我不是叛徒，不是叛徒！

老：还不是？（看信）红军在你老家建立了苏啥子政权……这两个

字认不到……还给你屋头分了两亩地……

耗：啥子？

老：你个睁眼瞎，这两个字我都认不到，你还认得到？

狗：“苏维埃”。

耗：我是说那两亩地！

老：两亩地？

耗：我巴不得红军把我老家占了，说不定也给我分两亩地。

老：你娃也想投降嗦？

狗：大哥，你要是不想要那两亩地，就把我当叛徒崩了。（闭眼）

耗：大哥，你要想清楚哦。

老：格老子，我晓得了！

耗、狗：晓得啥子？

老：我晓得他们为啥子投降了……两亩地，那是我们的命根子！

耗：对噻，有两亩地，就有饭吃。

狗：我们这些穷人，不就想有口饭吃嘛。

老：我硬是个木脑壳，我们打仗为啥子？不就是为了有地种、有饭吃！

耗、狗：对头。

老：枪拿起！

老：举过头顶！

耗、狗：我们要投降？

老：不投降。

耗、狗：啊？

老：我们投诚！共产党是为我们穷人找饭吃的党，只有跟着共产党，我们才有奔头！

耗、狗：大哥！

老：今天在这长坂坡，我要做一回真真的赵子龙！走……

【国际歌旋律响起，老刘头挺胸抬头走在前面，狗娃子和耗子举着枪，迈着不正规的步子下场。

（在中国·深圳青年戏剧月汇演中获“最佳剧目”“最佳编剧”“优秀导演”三个奖项，同时获第九届中国—东盟（南宁）戏剧周优秀剧目展演“朱槿花奖--优秀剧目”、四川省第十八届小品（小戏）比赛“优秀作品”、2021年四川省大学生校园戏剧展演季“最佳剧目”等奖项。《剧本》月刊2022年度第三期发表。）

多场次儿童剧

神奇的试卷

人物介绍（按出场序）：

【轻快的音乐响起，妈妈拖着张小明从观众席后区上场。】

妈妈：祖奶奶家有好多宝贝。

张小明：什么宝贝，全是老古董，连WIFI都没有。

妈妈：你祖奶奶平常可是最疼你，你现在放暑假了，是不是该去陪陪祖奶奶？

【张小明在观众席过道站住】

张小明：那咱们说好了，不许让祖奶奶给我补习数学。

妈妈：为什么？

张小明：现在都21世纪了，她那套已经老掉牙了。

妈妈：小瞧你祖奶奶是吧？你祖奶奶可是当了一辈子数学老师！

张小明：唉，祖奶奶以前要是体育老师该有多好。

【妈妈拉着张小明继续朝舞台走】

妈妈：到了祖奶奶那儿要听话，祖奶奶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张小明：祖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休息，您就不能让我陪祖奶奶好好玩一天吗？

妈妈：是你想好好玩一天吧？

张小明：（不乐意地）我就知道，陪祖奶奶是借口，就是想让我去补习。你还能不能让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拽住妈妈回头对观众）叔叔阿姨们（或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妈妈：你祖奶奶把你爷爷培养成博士，你爷爷把你爸爸培养成硕士，你呢，数学才考了五十……

张小明：那是我粗心大意。

妈妈：所以让祖奶奶好好培养培养你！

【妈妈拉着小明从左边走上舞台，满头白发的祖奶奶步伐稳健地从舞台右边上。】

【张小明欢快地飞奔上前】

张小明：祖奶奶！

【祖奶奶扶起老花眼镜，打量小明。突然，两人互相指着一起边唱边跳】

祖、张：（齐）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两人唱了几句，张小明上前一把搂住祖奶奶】

张小明：（亲热地）祖奶奶。

【祖奶奶搂住张小明，爱抚地抚摸他的头】

祖奶奶：我总觉得，这首歌很多年前我就听过……

张小明：当然了，是我教您的。

祖奶奶：我是说，是很多年前，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妈妈：（上前）奶奶……

张小明：（赶紧）祖奶奶，咱们今天不补习数学成吗？

妈妈：就知道玩，一边去。

【张小明在躺椅躺下，气呼呼的样子。】

妈妈：奶奶，小明太不爱学习了，以后可怎么办？

祖奶奶：小明不爱学习，你做家长的也有责任。

妈妈：（急了）我给他报了四个补习班，请了三个家教，还没尽到责任？

祖奶奶：报那么多补习班有什么用？

张小明：（插嘴）一点儿用没有。

妈妈：（对小明）闭嘴。

祖奶奶：我们那个时候，没有补习班，也没有家教，不照样把孩子培养成材。

妈妈：（无奈地）奶奶，您那都是老皇历了，现在不一样！

祖奶奶：怎么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让孩子明白，为什么学习！

妈妈：为什么？如果不好好学，将来怎么考大学？考不上大学，将来怎么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将来怎么找女朋友？（对观众）你们说是不是？

张小明：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妈妈：什么？你有女朋友？

张小明：就是楼下的小妮。

妈妈：小妮才上幼儿园。

张小明：小妮说了，长大了就做我女朋友。

妈妈：（气坏了，对祖奶奶）您瞧瞧，您瞧瞧，我简直没法管了。

祖奶奶：好了，小明就交给我了，你忙你的去吧。

妈妈：我去单位加个班，一会儿来接小明。（对小明）好好听祖奶奶话。（下）

张小明：（摆手）妈妈再见。

【妈妈一走，张小明赶紧起身上前拽着祖奶奶手】

【祖奶奶走到书柜前，拉开抽屉取出一叠试卷】

【张小明从祖奶奶手上接过一张纸，愤愤地在小书桌前坐下】

【张小明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张小明：天呐，光这绕来绕去的我就晕了。

祖奶奶：（仿佛自言自语）记得当年考试的时候，鬼子的飞机来轰炸，可同学们还是完成了考试……

【舞台灯光灭，飞机轰鸣声响起】

【一束追光跟着穿长衫的顾校长和四五个穿民国服装的孩子跑过舞台。】

顾校长：同学们，快进防空洞！（众人跑过，下）

【舞台灯光亮】

【张小明挺直身子，打量躺椅上的祖奶奶，祖奶奶睡着了】

张小明：（轻轻地）祖奶奶，祖奶奶？

【张小明蹑手蹑脚上前，伸手在祖奶奶面前晃了晃，祖奶奶还是没反应。】

张小明：（高兴地）祖奶奶睡着了，出去玩会儿。（左下）

【舞台灯光灭】

张小明：有钟声？这是哪儿？以前从来没来过？

刘书鸿：（在观众席后区喊）快呀同学们，上课了！

【伊万、刘书鸿、何小曼等孩子从观众席后区快速跑过观众过道，跑上舞台，在各自的课桌前坐好。】

张小明：（小心翼翼地）你们在干吗？是在拍电影吗？

【大家认真地看书，不理睬小明】

张小明：（肯定地）穿这么破的衣服，肯定是在拍电影！

【伊万抬头看到张小明，起身上前】

伊万：（不太熟练的汉语）你是新来的？

张小明：哇，还有外国小孩！

伊万：你好，我叫伊万。

张小明：我叫张小明，你们在拍什么电影？

伊万：拍电影？我们没拍电影，我们在上课。

张小明：别骗我了，瞧这破破烂烂的，只有电影里才有。

伊万：（同情地）你是逃难来的吧？

张小明:（气坏了）逃难？我一翩翩美少年，像是逃难的？你才是逃难的呢！

【伊万摸着小明牛仔外套上的铆钉】

伊万：打了这么多补丁，裤子也破了，真是太可怜了。

张小明:（欲哭无泪）你哪国的？火星来的吧？这叫‘怀兴’，时尚你懂吗？

【坐在课桌后的刘书鸿站起】

刘书鸿：伊万，又来一个新同学？

伊万：嗯，他好可怜，裤子破了好大一条口子。

张小明：可怜？你没搞错吧，这可是名牌！

刘书鸿：没事，我跟他换。

张小明：想得美，瞧你的衣服裤子，这么大的补丁，想跟我换，你谁呀？

刘书鸿：不换算了。

【刘书鸿坐下继续看书】

伊万：他叫刘书鸿，可厉害了，帮八路军送过信！

张小明：切，送信有什么了不起，我天天都送信。

伊万：你也送过信？什么信？

张小明：微信。

伊万：微信？什么是微信？

张小明：你也太OUT了吧，连微信都不知道。

何小曼：不要说话，我们在学习。

张小明：这地方，你们还学得进去？

刘书鸿：这地方怎么了？

张小明：窗户是破的，墙壁是破的，黑板是破的，（抬头看）连房顶都是破的，要是哪天下雨，是不是还要打把伞上课？

【同学们纷纷从桌子下拿出斗笠、草帽、洋纸伞。】

刘书鸿：我们早准备好了。

【张小明把伊万拉到一边。】

张小明：家里大人不管你们吗？让你们在这儿学习？

伊万：大人都去前线打仗了，我爸爸是空军。

张小明：哇，空军？酷毙了！

伊万：我爸爸在苏联空军志愿队，我爸爸可厉害了，击落了五架敌机。

张小明：等等，你刚才说打仗？跟谁打？

伊万：日本鬼子。

张小明：日本鬼子？我说你们在拍电影嘛，还不承认！摄影机在哪儿？

【张小明东张西望到处找摄影机】

【刘书鸿起身走到伊万旁边】

刘书鸿：（指指自己脑袋）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张小明走回来】

张小明：电影讲什么故事？好看吗？

伊万：刘书鸿，给他讲讲你的故事。

刘书鸿：都讲好多遍了，不讲了。

【刘书鸿走回坐下】

何小曼：讲讲呗，我最喜欢听你讲，给八路军送信的故事了。

张小明：给八路军送信？没听说过呀，现在最时兴的，就是“英雄联盟”和“吃鸡”了。

刘书鸿：你还想吃鸡，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张小明：我说的是游戏。

伊万：不是游戏，是真事！

张小明：游戏怎么可能是真事？

伊万：刘书鸿，讲讲你的故事，要不他不信。

刘书鸿：好，讲就讲。

【大家立刻围拢过来，认真听故事】

刘书鸿：有一天，我正在放羊，八路军叔叔找到我，说有一个很重要的情报要送出去……

【灯光暗，一束追光亮，刘书鸿上前，同学甲快速把羊皮背心反穿，爬在刘书鸿身后模仿绵羊：咩咩。何小曼戴上一顶八路军帽，上前交给刘书鸿一封信】

【刘书鸿继续走，“绵羊”跟在后面，追光跟】

刘书鸿：于是我就用放羊做掩护，想偷偷穿过鬼子的封锁线，可是没想到还是被鬼子抓住了……

张小明：（紧张地）后来呢？

刘书鸿：我答应给鬼子带路，但又怕信带在身上不安全，万一被鬼子搜出来就麻烦了……

张小明：（着急地）你答应给鬼子带路了？

刘书鸿：啊，知道我把鬼子带到哪儿去了吗？

张小明：不知道。

刘书鸿：八路军的埋伏圈。

【一束追光打在埋伏在课桌后的何小曼身上，何小曼做射击状，追光灭】

张小明：那封信呢？你把信藏在哪儿了？

刘书鸿：藏在羊屁股后面。

【刘书鸿把信在“绵羊”屁股后面比划，绵羊“咩咩”叫了两声】

张小明：哈哈哈，太聪明了，太聪明了。

【舞台灯光亮，大家全都回到原位做听故事状】

刘书鸿：（走回去）我把鬼子带到八路军的埋伏圈后，躲在羊群里逃了出来，信就这样送到了八路军手上。

【大家一起鼓掌】

张小明：（兴奋地）这部电影我看过，是跟我祖奶奶一起看的！

何小曼：这不是电影，刘书鸿讲的是真事。

张小明：（疑惑地）你们不是在拍电影？

何小曼：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看过电影，现在再也没有机会看了。

张小明：为什么？

伊万：因为日本鬼子。

张小明：等等、等等，你们没有拍电影，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刘书鸿：这里是抗战小学，我们在学习呀。

张小明：我明白了，我一定是在做梦。不跟你们玩了，我走了。

伊万：（一把拉住）快坐下，顾校长来了。

【顾校长上，后面跟着陶舒华】

顾校长：同学们，这是学校新来的先生，大家欢迎！

众人：（热烈鼓掌，齐声）先生好！

张小明：你们把老师叫先生？

伊万：嘘，小声点。

顾校长：陶先生，这些孩子都是国家的未来，拜托你了。（深深鞠躬）

陶舒华：（鞠躬还礼）校长放心。

【顾校长下】

陶舒华：同学们好，我叫陶舒华，是教你们数学的先生。

张小明：陶舒华？（一下站起）祖奶奶？！

陶舒华：这位同学，你有事吗？

刘书鸿：他叫张小明，是新来的，（指自己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大家哄笑】

伊万：（赶紧拉住）快坐下。

陶舒华：同学们，今天是第一堂课，先生有个问题想问大家，你们有什么梦想？

【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

陶舒华：回答得最好的同学，我们请他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

众人：好！

【张小明突然站起来要离开】

陶舒华：张小明同学，你去哪儿？

张小明：我祖奶奶还等我回去做数学题呢。

【同学们哄堂大笑】

刘书鸿：是做梦还没醒呢！

张小明：我可能真的是在做梦。

陶舒华：好了，咱们不做梦，说梦想。张小明同学，既然你站起来了，就说说你的梦想。

张小明：（挠头）我的梦想……

陶舒华：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张小明：我的梦想是，考一个好成绩。

陶舒华：好成绩？为什么？

张小明：只要考了好成绩，我爸就不会揍我了，我想要什么，我妈就给我买什么，什么事儿都听我的……

【陶舒华和同学们听得面面相觑。】

张小明：（奇怪）怎么，我说错了吗？

陶舒华：张小明同学说的挺特别，我们再请其他同学来说说。

伊万：（站起来）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我要开一架好大好大的飞机，飞到月球上去。

刘书鸿：（站起来）我的梦想是，种出好多好多粮食，吃都吃不完，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何小曼：（站起来）我的梦想是参军，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

【同学们热烈鼓掌。】

陶舒华：同学们的梦想都非常好，那我问你们，要实现梦想，我们应该怎么做？

众人：好好学习，努力读书！

陶舒华：好，同学们说说，他们谁说的最好？

刘书鸿：我觉得张小明同学说的最好。

【大家哄笑。】

陶舒华：好吧，那我们就欢迎张小明同学上来为我们表演一个节目。

【大家热烈鼓掌】

【张小明硬着头皮走上前，紧张地看着大家，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开始微微晃动。】

张小明：（打着节拍）one，two，three……

【张小明唱起了《小苹果》，并伴着歌跳了起来。】

【《小苹果》的音乐进入，舞台灯光变得炫目，张小明又唱又跳。】

【所有同学一起上场跟着张小明跳了一段《小苹果》的齐舞（或从后台跑出一些专业舞者和张小明一起齐舞）。】

【顾校长怒气冲冲上】

顾校长：停！

【音乐止，灯光恢复正常，张小明像定格一样摆了一个酷酷的造型，同学们快速回到座位（或专业舞者快速离场），盯着张小明目瞪口呆也像定格了一样】

顾校长：陶先生，你过来一下。（指着张小明）还有你。

【张小明悻悻地走过去，同学们兴奋地小声议论】

顾校长：（有些气急败坏）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陶舒华：校长，小明还是个孩子。

顾校长：孩子怎么了？孩子就能这样了……这样了……

【顾校长模仿《小苹果》的舞蹈动作，动作滑稽。】

【陶舒华和小明“噗”地笑了出来，同学们更是哈哈大笑】。

顾校长：还笑！

【大家极力想收住笑，但还是收不住。】

顾校长：这孩子身上的问题非常严重，你要好好教导他。

陶舒华：好的校长，我一定好好教导。

顾校长：好了、好了，回去上课吧。（转身下）

张小明：（低头）老师，不，先生，您批评我吧。

陶舒华：你唱那歌挺好，舞也跳得不错，我不但不批评你，还要表扬你！

张小明：真的？

陶舒华：这是什么歌？我怎么没听过？

张小明：这歌可火了，全中国的大妈都会，天天在广场上跳。

陶舒华：（感叹）如果有一天，我们真能这样开心快乐的生活，该有多好。

张小明：先生，您说什么？

陶舒华：（回过神）好了好了，快回座位上去，一会儿有数学考试！（下）

张小明：啊？我最讨厌数学了！

【张小明悻悻地回座位坐下，大家立刻把他围住】

刘书鸿：小明，你唱的歌太好听了，教教我呗。

伊万：教我跳舞好不好，我想学跳舞。

【张小明一下伏在桌上。】

刘书鸿：怎么了？

张小明：马上数学考试了！

【大家立刻回到座位坐下】

张小明（左右看）：你们不害怕吗？

何小曼：怕什么？不考试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学会了呢？

张小明：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啊？快醒过来，醒过来……

【陶舒华捧着试卷上，给每个桌上发试卷】

陶舒华：做题要专心，三心二意是做不出来的哦。

张小明：祖奶奶要让我做题，过去的祖奶奶也要让我做题，郁闷！

【张小明又一下伏在桌上】

顾校长：（匆匆上）同学们，鬼子的飞机来了，快进防空洞！

【防空警报响，大家立刻收拾桌上的东西】

张小明：（兴奋地）太好了，不用考试了！

陶舒华：同学们，快走！

【大家跟着顾校长、陶舒华一起往外跑，张小明跑了几步，回头抓起桌上的试卷，跑下舞台。舞台灯光灭。】

【舞台灯光亮，张小明抓着一张试卷从左边跑上，一屁股坐在躺椅上】

张小明：哎呀妈呀，吓死我了，肯定是做梦，这梦也太吓人了！梦见什么不好，偏偏梦见考试！

【祖奶奶从右边上，东张西望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张小明：（站起）祖奶奶，您在找什么？

祖奶奶：（在书柜抽屉里翻找）有一张试卷找不到了。

张小明：什么试卷？

祖奶奶：抗战小学的试卷。怎么偏偏就少了这一张呢？

【张小明猛地想起什么，将手上的试卷拿起来一看，赶紧藏在身后。】

张小明：都那么久了，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呗。

祖奶奶：（继续在抽屉里翻找）不行，这张试卷太珍贵了，祖奶奶保存了一辈子，不能丢。

【张小明拿着试卷走到一边。】

张小明：我没有参加考试，我把试卷拿回来了，所以祖奶奶找不到？（对祖奶奶）祖奶奶，在抗战小学的时候，是不是把老师叫先生？

祖奶奶：对，是叫先生。

张小明：（惊讶）啊？难道刚才不是做梦，是真的？

祖奶奶：（继续翻找）我记得当年那个张小明也是不爱学习，通过这次考试，他明白了学习的道理。奇怪，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张小明：祖奶奶，您别找了，我知道试卷在哪儿，我帮您找！（左跑下）

祖奶奶：小明，你去哪儿？

【舞台灯光灭】

【一阵敲钟声响起，舞台灯光亮，张小明从左边跑上。】

张小明：上课钟声都响了，人呢？（低头看自己的手）咦，试卷怎么没了？

刘书鸿：（在观众席后区喊）快呀同学们，上课了！

【伊万、刘书鸿、何小曼等孩子从观众席后区快速跑过观众过道，跑上舞台，在各自的课桌前坐好。】

【张小明上前在伊万旁边坐下】

张小明：伊万，考试结束了吗？

伊万：考试？什么考试？你是谁？

张小明：我是张小明，你不认识我了？

伊万：哦，你是新来的吧？我给你介绍介绍……

张小明：不用介绍，我都认识。

伊万：你认识？

张小明：他叫刘书鸿，帮八路军送过信，是抗战小英雄。

伊万：你都知道啊？

张小明：我还知道，刘书鸿帮八路军送信的故事后来被拍成电影了。

刘书鸿：什么电影？

张小明：叫《鸡毛信》，可好看了！

何小曼：不要说话，我们在学习。

张小明：不是要考数学吗？

刘书鸿：教数学的先生都没有，考什么数学？

【张小明一下站起，走到一边】

张小明：啊，我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又重新开始了。

张小明：（走回去）我们马上就有教数学的先生了，还要数学考试。

【同学们面面相觑】

刘书鸿：（看着大家指自己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张小明：我说的是真的，鬼子的飞机马上也要来轰炸了。

何小曼：我们不怕，就算鬼子的飞机天天来轰炸，我们也要坚持学习。

张小明：（坐下）伊万，你爸爸不是空军吗，他怎么不开飞机去打日本鬼子？

伊万：（黯然）我爸爸已经牺牲了。

张小明：哦，对不起呀。

伊万：没关系。

张小明：可是，咱们还有别的飞机呀！

伊万：鬼子的飞机太多了……

张小明：多又怎么了，咱们可以造嘛，一定打得过鬼子！

伊万：中国还不会造飞机。

张小明：（一下站起）你胡说。

伊万：我骗你干什么？中国空军没有自己的飞机，开的全是外国的。

张小明：你凭什么说中国不会自己造飞机？歼7、歼8、歼10，还有强5、轰6、运20，你说哪架是外国的？全是我们自己造的！

【舞台背景：闪现各种型号的飞机图片。（或后台演员举着各种型号飞机模型跑上舞台，张小明介绍完后快速下）】

伊万：你吹牛。

张小明：（叉着腰）我吹牛？现在连歼20都上天了，你还敢说我们不会造飞机？

【舞台背景：闪现歼20掠过天空的图片（或后台演员举着歼20模型跑过舞台）】

伊万：吹牛大王！

张小明：你……

【张小明一把揪住伊万，伊万也不示弱，揪住张小明，两人开始摔跤，何小曼上前分开两人。】

何小曼：干什么你们，我们要共同对付日本鬼子，怎么能自己打起来了呢？

刘书鸿：快坐下，顾校长来了。

【顾校长上，后面跟着陶舒华】

顾校长：同学们，这是学校新来的先生，大家欢迎！

众人：（热烈鼓掌，齐声）先生好！

顾校长：陶先生，这些孩子都是国家的未来，拜托你了。（深深鞠躬）

陶舒华（鞠躬还礼）：校长放心。

【顾校长下】

陶舒华：同学们好，我叫陶舒华，是教你们数学的先生。

张小明：（站起来）先生，咱们真的不能自己造飞机吗？

陶舒华：（感叹地）是啊，广阔的天空，竟没有一架我们自己造的飞机。

张小明：（急了）那咱们，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吗？

陶舒华：落后就要挨打！从满清开始，咱们国家已经受了一百年的欺负了！

【全场安静】

张小明：（不服气地）咱们一定能造出自己的飞机。

陶舒华：嗯，我相信，总有一天咱们国家会强大起来，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咱们！

【大家热烈鼓掌】

陶舒华：同学们，今天是第一堂课，先生有个问题想问大家，你们有什么梦想？

【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

陶舒华：回答得最好的同学，我们请他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

众人：好！

陶舒华：张小明同学，请你先发言好吗？

张小明：又是我？（摆手）我说不好。

陶舒华：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张小明站起来，看了看旁边的同学】

张小明：我的梦想是当一名飞行员，我要开一架好大好大的飞机，飞到月球上去。

【舞台背景：显示飞船腾空而起的图片】

张小明：还有，我要种出好多好多粮食，吃都吃不完，我们再也不用挨饿了。

【舞台背景：显示一望无际稻田的图片】

张小明：还有、还有，我要参军，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

【舞台背景：显示冈村宁次向何应钦呈交投降书的图片】

张小明：这些梦想，将来一定能实现！

【同学们热烈鼓掌。】

陶舒华：说得非常好，要想实现梦想，我们应该怎么做？

众人：好好学习，努力读书！

陶舒华：其他同学说说你们的梦想。

伊万：先生，我想说的张小明同学都说过了。

刘书鸿：我的，张小明同学也说过了。

何小曼：张小明同学说得真棒！

陶舒华：既然张小明同学说得最好，咱们就请他上来表演节目？

张小明：（无奈）又要表演节目。

【大家鼓掌】

张小明：（起身上前）这次不能再闯祸了。

张小明：（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

【大家跟着张小明的节奏拍掌伴奏。】

【顾校长怒气冲冲上】

顾校长：停！陶先生，你过来一下。（指着张小明）还有你。

【陶舒华、张小明走过去，同学们兴奋地小声议论】

顾校长：（为难地）小孩子不懂也就算了，你怎么也糊涂了？眼下虽然是国共合作，但这里毕竟是国统区，你怎么能让学生在课堂上唱共产主义的歌？这事儿传出去，是要惹麻烦的。

陶舒华：对不起校长，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注意的。

顾校长：不能再有下次。好了、好了，回去上课吧。（转身下）

张小明：先生，为什么校长不让唱共产主义歌曲？

陶舒华：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不过我跟校长意见不一样。

张小明：（欣喜）您支持我？

陶舒华：民主、爱国，自由、平等，这是我的先生教给我的，我也要教给你们。

张小明：（鞠躬）谢谢先生。

陶舒华：快回座位上，一会儿有数学考试！（下）

张小明：好呢，我知道！

【张小明回座位坐下，大家立刻把他围住】

伊万：小明，你唱的歌太好听了，教教我呗。

刘书鸿：我听八路军叔叔说过，我们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张小明：别说话了，马上数学考试了。

【大家立刻回到座位坐下】

张小明：（抬头看）先生怎么还不来？再不考试就来不及了。

伊万：什么来不及？

张小明：一会儿鬼子飞机要来轰炸。

何小曼：你怎么知道？

张小明：我就是知道，鬼子飞机来了，我们就考不成试了。

刘书鸿：你肯定是害怕考试，故意这么说的。

【大家哄笑】

张小明：我说的是真的。

【陶舒华捧着试卷上，给每个桌上发试卷】

张小明：（捧着试卷念）中国空军有3大队，每大队有3中队，每中队有5小队，每小队有8架飞机……天呐，怎么是这道题？（一下伏在桌上）

陶舒华：大家抓紧时间，认真做题。

【张小明着急地左顾右盼，伊万一把护住试卷】

伊万：不许偷看。

张小明：谁偷看了？

陶舒华：做题要专心，三心二意是做不出来的哦。

张小明：（举手）先生，鬼子的飞机要来了。

【大家一起抬头】

陶舒华：张小明，这话可不能乱说，会引起恐慌的。

张小明：我说的是真的。

陶舒华：如果真的有敌机，防空警报会响，现在警报没响，绝对不会有。

张小明：（着急地）顾校长一会儿就会来报告。

陶舒华：张小明同学，这些题你是不是不会做呀？

张小明：（低头）是不会做。

陶舒华：不会做没关系，只要好好学习，再难的题也会做。

顾校长：（匆匆上）同学们，鬼子的飞机来了，快进防空洞！

【防空警报响，大家立刻收拾桌上的东西】

张小明：（着急地）先生，我一定好好学，这些题我一定会做！

陶舒华：同学们，快走！

【舞台灯光灭，舞台跑动的声音。】

张小明：何小曼，你怎么不进防空洞？

何小曼：（哭）我害怕。

张小明：（上前保护）别怕，我保护你。

何小曼：你怎么回来了？

张小明：我试卷忘拿了，我回来拿试卷。

【爆炸声止】

张小明：出来吧，现在安全了。（想把何小曼从桌底下拉出来）

何小曼：不。

张小明：别怕，鬼子的飞机已经走了。

【何小曼还是缩在桌子底下不出来】

张小明：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就不用害怕了。

何小曼：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张小明：怎么会，我们都有爸爸、妈妈！

何小曼：他们死了。

张小明：哦，对不起呀，那你家在哪儿？还有其他亲人吗？

何小曼：我有哥哥、姐姐，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弟弟，可他们也死了，我没有家了……

张小明：（吃惊）怎么都死了？

何小曼：（哭出来）被鬼子炸死了！

【“轰”爆炸声响过，舞台背景：闪现城市被轰炸的历史图片，小女孩坐在残破的大街上哭泣。】

何小曼：（哭道）小明，我们没有招谁惹谁，为什么日本鬼子要欺负我们？

张小明：我……我听祖奶奶讲过，以前我们国家太弱小了，弱小了就要受欺负！

何小曼：我不想被欺负，我要我们的国家强大！

张小明：你放心，将来我们的国家会非常强大！我们有自己的飞机，自己的高速铁路，我们会在宽敞明亮的教室上课，我们每个人都过得很幸福！

【舞台背景：闪现现代化都市图片，高速公路，城市立交】

何小曼：（从桌底出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张小明：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何小曼：（憧憬）我信，我相信！

张小明：小曼，跟我走吧，你会看到一个繁荣富强、和谐安宁的伟大祖国。

何小曼：不，我不走。

【舞台背景：分成两个部份，何小曼这边是战火纷飞的城市图片，张小明这边是现代化都市图片，舞台灯光也将舞台分成两个明显不同的部份】

张小明：为什么？

何小曼：我现在必须要好好学习，只有学好知识文化，将来才能建设强大的祖国，才能让每一个孩子，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后台响起陶舒华喊声：小曼，何小曼，你在哪儿？】

【何小曼这边的舞台灯光渐暗】

【张小明伸手想抓住何小曼】

张小明：小曼、小曼……

【后台响起何小曼空旷的声音：那年战火纷飞，乱世如麻，愿你们将来，拥有锦绣年华。】

【张小明上前一步，面对观众】

张小明：如果有一天我们能相遇，我一定会告诉你，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舞台灯光全亮，张小明回头一看，祖奶奶坐在躺椅上睡着了】

张小明：（上前）祖奶奶、祖奶奶……

祖奶奶：（醒了）小明？你来看祖奶奶了？

张小明：（着急地）祖奶奶，我要跟您说件事。

祖奶奶：（慢悠悠起身）我知道，不给你补习数学，不补就不补。

张小明：不是这件事。

祖奶奶：想听祖奶奶给你讲故事？

张小明：故事以后再讲吧，我现在真有很重要的事。

祖奶奶：等一等，先给你看样好东西。

张小明：先不看好不好？

祖奶奶：那可是祖奶奶的宝贝。

张小明：我知道，是抗战小学的考试卷。

祖奶奶：（刮下小明鼻子）你知道？是不是偷偷看过了？

张小明：祖奶奶，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求您。

祖奶奶：好吧，什么重要事情，告诉祖奶奶。

张小明：（认真地）您给我补习数学吧。

祖奶奶：（吃惊地）你说什么，你要补习数学？

张小明：嗯！

祖奶奶：（高兴地）好，我的小明懂事了，知道努力学习了！

张小明：这次我一定要认真学，把所有不会的题，统统都学会。

张小明：以前我真的不懂为什么要学习，我觉得学习，就是为了得到老师的表扬，为了得到爸爸妈妈的奖励，为了得到更多的零食和玩具。来到这里之后我发现，学习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学习能让我们懂得更多的知识，只有知识的力量，才能让我们实现梦想，才能让我们的祖国强大！

张小明：（深吸一口气，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众人：（起立，自发跟唱）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

张小明：（一拍脑门）坏了，又要挨批了。

顾校长：（激动地）同学们，听到大家唱这首歌，我很激动。同学们唱的歌，让我看到了埋在大家心中的种子，那就是我们的民族精神，只要我们精神不灭，就一定能够赶走侵略者，我们的国家，就一定能够强大！

顾校长：陶先生，您要的试卷。同学们加油！（下）

张小明：先生，抓紧时间考试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陶舒华：说得对，鬼子的飞机随时会来轰炸，但我们不怕，我们要抓紧一切时间好好学习，用我们的知识打败侵略者，报效国家！

何小曼：（举手）先生，我做完了。

伊万：（举手）我也做完了。

刘书鸿：（举手）还有我。

顾校长：（匆匆上）同学们，鬼子的飞机来了，快进防空洞！

陶舒华：同学们，快走！

陶舒华：（快步上前）小明，别做了，快走！

张小明：（奋笔疾书）最后一分钟！

陶舒华：小曼，别躲这儿，跟我进防空洞。（拖拽藏在桌下的何小曼）

何小曼：（挣扎）我怕。

陶舒华：有先生在，不用害怕！（拖出何小曼，抱起来）

张小明：（起身交卷）我答完了。

陶舒华：（接过）跟我走！

张小明：先生，这是一张神奇的试卷！

妈妈：（生气地）瞧瞧、瞧瞧，说是在补习，结果在睡觉！

祖奶奶：（赶紧上前）嘘，小声点，刚睡着。

妈妈：您就宠着他吧，看把他惯成什么样儿了。

祖奶奶：小明今天可懂事了，我给他讲了当年我在抗战小学当老师时候的事，小明很感动，主动要求补习数学，瞧，这是他刚做完的题。

妈妈：全做对了？满分？不可能！

祖奶奶：怎么不可能，只要孩子明白为什么要学习，自己就会努力的！

张小明：咦，我怎么在这里？

祖奶奶：你这孩子，是不是睡糊涂了。

张小明：我一直睡在这里，哪儿也没去吗？

祖奶奶：对呀，你听我讲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妈妈：祖奶奶说你今天主动要求补数学，还答了满分，真是我的好儿子！

张小明：妈妈，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我去了抗战小学，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祖奶奶，还看到了好多同学！

祖、妈：哈哈哈，这孩子……

张小明：这个梦，就跟真的一样。

老人甲：请问，陶教授在家吗？

妈妈：（过去）在，在，请问你们是？

老人乙：我们是陶教授以前的学生，今天专程来看望她老人家。

妈妈：欢迎，欢迎，请进！

三老人：（一起鞠躬）先生好！

祖奶奶：（欢喜地）哟，我瞅瞅，这是……俄罗斯火箭专家伊万。

老年伊万：您记忆力真好。

另一个老人：先生，猜猜我是谁？

祖奶奶：咱们的水稻大王刘书鸿，今年亩产多少了？

老年刘书鸿：（伸出两个指头）两千多斤。

祖奶奶：（高兴地）好，太好了！

老太太：先生，还记得我吗？

祖奶奶：何小曼，大学校长。

张小明：（挤上前）你们记得我是谁吗？

三老人：（惊讶地）张、小、明？

祖奶奶：对了，以前咱班上有个学生就叫张小明，我觉得他跟我的曾孙特别像，所以我曾孙也取名叫张小明。

三老人：像，真是太像了！

张小明：（得意地）当然像了。

祖奶奶：我这个曾孙了，总觉得我给他取的名字太老土。

张小明：我现在觉得，这个名字一点儿都不土！

祖奶奶：来来来，给你们看样好东西，你们以前考试的卷子。

祖奶奶：瞧，这就是张小明的试卷，还是100分呢。

刘书鸿：我记得那时候张小明说，这是一张神奇的试卷。

张小明：（冲观众）对，就是一张神奇的试卷！

张小明：（转身往人堆里挤）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被中国戏剧文学学会“戏剧中国”2019年度作品征集推选为“儿童剧类潜力剧本”，入选《巴山戏剧集萃》，2019年9月团结出版社出版发行。）